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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道:比较中国教会与西方多宗派教会

一.略析宗派与宗派主义   谈到基督教宗派,一般人们都会有此困惑:“既然都信耶稣基督,为何产生多如牛毛的派别呢?该加入哪一派别好呢?”也有人谈起宗派时,很自然地把宗派和分争、结党、破坏基督身体合一联系起来,并认为是罪恶,是圣经禁止的,甚至是上帝咒诅的。   蔡丽贞博士说:“所谓宗派就是指在次要问题上,有不同意见或解释的基督教团体;而所谓的次要问题,是指核心信仰之外的神学问题,与一个人的得救与否没有直接的关系。异端是在基要信仰上妥协的基督教团体,宗派是在次要问题上坚持的基督教团体。我们要避免异端,却可以允许宗派。”   宗派主义认为自己所宣布的信仰之侧重点应该是普及的。因此,假若某教会以其信仰侧重点来描述自己,并否定他人信仰侧重点的话,那该教会就是宗派主义教会了。这实际上是一种把自己的主观客观化的自义之举。    二.西方多宗派教会    西方教会宗派史概述   宗派在西方教会发展进程中是非常独特的教会现象。   从《使徒行传》圣灵降临,教会成立到东西方教会分裂,基督教的宗派观念不是十分凸显。首次明显地因次要真理(当时主因是教会礼仪)而形成宗派分歧是公元1054年东西方教会分离。东方教会通称东正教会,西方仍然是罗马公教(或天主教)。1517年马丁路德推行改教运动,致使基督新教成立。从此,西方教会的宗派有了长足的发展。   16世纪中叶,欧洲出现了新教的三个主要教派,即路德宗、改革宗和安立甘宗。到17世纪初,三大宗派在教会组织和崇拜仪式上已基本定型,并逐渐形成体系。此后,新教内部又出现了更多派别,教义也有了各种发展和变化。   信义宗(路德宗):路德改教主要针对信仰教义改革,所以自然就看重教义、教条的制定。故称信义宗。但时间久了,他们在持守这些教条时就受到了礼仪的捆绑,走入了形式化的桎梏中。在此光景下,出现了反教条与礼仪的敬虔运动,后成为敬虔主义。此派看重信仰生活,不看重信仰教义。   改革宗(长老会):当时他们主张政教合一,强调救恩不会失落。认为教会牧师有两种,一是领袖式的教导牧师,二是长老式的行政牧师。后有人因极端反对改革宗的政教合一成立重洗派,又有人因以温和态度对待改革宗的政教合一,和强调浸水礼而成立门诺会。   安立甘宗(圣公会):此派是英国教会脱离罗马天主教辖管的产物,也分为保守派和分离派。前者维持原状,后者因反对保守派的形式,注重生命敬虔而成立了公理会,后因被逼迫乘五月花号移民到美国,也称清教徒。此外,也有因着当时英国国教的堕落,1791年卫斯理创立卫理宗(或称循道会、循理会、美以美会)。   除了这三大宗派以及衍生出来的个别派别以外,也有注重浸水礼的浸信会;单单注重圣灵引导并反智的贵格会;甚至还有一些非宗派教会,例如弟兄会,他们主张人人皆祭司,反对牧师、信条,神学教育,只强调圣灵的引导。中国的倪柝声正是受此影响,所以中国的小群也不认同宗派(不过日后却成了很大的一个宗派)。当然,后来因着神学的发展也分为基要派、福音派、灵恩派、自由派等。   上述使我们看到,本来只有罗马公教和希腊东正教两大派。但马丁路德改教后,基督新教在宗教改革后数百年内,也频频发生一系列内部分裂事件。虽然西方教会有如此多的宗派,但从总体而言教会发展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,反而有了很大发展。可以说西方多宗派教会到如今已经出现了一种求同存异的现象,已经历了“分歧、磨合、融洽”的过程。而在此过程中,西方教会确实有了显著的发展。    评析宗派在西方教会发展中的地位与价值   俄利根说:“任何一门学问,如果对人类很重要,很有贡献,那么一定会产生派别,譬如医学、哲学,当然也包括今天的物理学或数学等等。宗派是健康正常的现象。”蔡丽贞博士也这样认为,并指出:“宗派的差异正是反映了圣经真理的丰富而多元的特质。多元性加上一致性是圣经真理的优美特质。掌握了这两种特质,更能帮助我们解经,事奉也能既中肯又宽广。圣经禁止分门结党,相互攻击,若是能够避免宗派批评,以积极的心态去欣赏、相互补足的话,对福音事工大有益处了。”   宗派确实为教会带来发展,但我们也不应该对宗派现象给予高度赞扬。因为宗派不是完全对的,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对。其实,就上帝的角度而言宗派应该被彻底消除,但因人的不完全之故,宗派就成了教会历史的必然了。所以,神许可宗派的存在,并且超越于宗派之上,贯乎宗派之中,但绝对不止于宗派之内。所以他会在各纯正宗派中都留下自己工作的印记。   我们深信宗派的产生都有其特殊背景,而神也许可“和而不同”的差异存在,以致在基督的身体里发挥不同的效果,达成合一却多样、不同又相同的配搭。这正是宗派的价值所在。笔者觉得查时杰在《使者月刊》(1986年5月)中对宗派存在的价值分析是极为精辟且客观的:“宗派可满足不同性向之信徒的需要,使信徒各得其所;而不同宗派所表现独特的长处,把教义的某一部分能更清楚表彰出来,因此愈发觉得上帝的美意与其匠心独运之处,充分显出其高人一等的智慧,以致归荣耀与他。再者,各宗派有其优点,因此能带给信徒许多学习与进歩的机会,诸如彼此尊重、谦卑,扩大属灵方面的视野,也增加彼此观摩检讨的机会,以致产生理性的宣教竞赛,为建立上帝的国度而齐心分头努力。至于各宗派内中的优良传统,教会组织与行政上因丰富经验所累积起来应变的能力,也是一项不容忽视的宝贵资产。” 张慕皑博士指出:“宗派依据不同的意向和恩赐,做不同方式的事奉,同时有交通与往来,尽可能携手合作,彼此鼓励,这种在分歧中的合一是健康的。”   可见宗派在西方教会发展中是具一定地位的。但这种无可厚非的现象必须是不渗杂人意与私心因素的。若真是出自人意的话,不单不属灵,自然是撒但分裂基督身体的方法。因此,当有人以反宗派为旗号另立门户,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为反宗派的宗派,甚至会成为宗派主义。这种互相排挤和敌对的宗派主义则是不健康的,一般上都偏狭于唯我独尊的心态,拒绝与其它宗派往来;效忠宗派甚于基督,走进极端;要求思想、组织、和事奉上的过分统一,因而窒息了圣灵在个人身上的带领。    三.中国教会的宗派意识    宗派到后宗派   不可否认,福音在中国立足,自然地也为中国教会带来了宗派观念。据属灵前辈于力工老牧师分析,建国前中国教会基本上是由西方差会领导,所继承的也是各自西方教会的多样化宗派传统。尤其在十九世纪,宗派在中国教会可谓是遍地开花、大行其道。信徒分布于圣公会、浸信会、长老会、循道会、信义会、小群、安息日会、耶稣家庭、灵恩派、青年会等各宗派之中。据统计1860年“北京条约”之后,因着可以自由传教的缘故,来华宣教的基督新教宣教团体就高达160个,传教士从原来的80人剧增至2000人。   今天我们对此陌生,乃因建国后(尤其1954年“三自”成立后)五十年来的宗派林立现象已不复存在。当时,在信仰教义上由于教会旧有的宗派背景被文革、必须加入“三自”等各式逼迫冲去,只剩下最简朴、最具根基性的教义。例如:袁相忱老前辈曾经以是否相信《使徒信经》作为是否真弟兄的标准。甚至当时中国教会也流行一句口头禅:“没有宗,没有派,只有基督只有爱。”   把中国教会宗派现象取而代之的是“后宗派”的教会形态。这种后宗派现象对中国教会来说,我们不能用类似于范畴、范围、辖控区域等方式来定义它,乃需以一种宽广心胸、谦卑生命去认定、体会它。需要强调的是:“后宗派并不一定代表‘非宗派’或是‘反宗派’,而是一种既宽广又超越的神学意识,是一种对宗派的更新或演绎,而非改革。”    宗派意识在中国教会的价值   中国教会虽不是宗派教会,但却包含着不少宗派成分在内。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理解的不同。当然,这是宗派的根本成因。以前灵恩派和基要派是不能相融的,甚至是相互攻击的。但如今中国教会对不同领受的态度已有所变化,已从极端的“非”(甚至是“反”),走到了允许存在的“合而不同,求同存异”的地步。对笔者而言,这种后宗派意识是神赐福的工具,为要使中国教会能够成长。   其次,中国教会现在面对最大程度上理解的不同,乃是对圣灵工作方式的理解。换言之,是灵恩派与非灵恩派之间在神学上的分歧,信仰生活中的差异。但近些年来双方已不像以往老死不相往来,彼此渐渐达至了尊重。这正是后宗派意识的具体彰显,这种宽广的心胸能够在中国教会出现,是神向教会表明自己“圣灵的工作远远高于人有限的理解与体会”的心意后,信徒的一种回应。神如此表明,使人无法高举自己所坚持的主观成见,给中国教会有机会活出一种宽广心胸式的生命。   第三,后宗派意识对中国教会福音传扬起到了凝聚力的作用。正如上述分析,当教会弟兄姊妹放下自己的主观成见后,大家就把目标朝向了基督福音的传扬。宣道会创办人宣信博士所讲的:“不为自己宗派,只为福音合一”在中国教会开始有所表现。而我们也确实地看到神在中国教会这些年间的作为。    宗派意识对中国教会的挑战   宗派虽然会为中国教会带来祝福,但同样会为中国教会发展带来一些挑战。   阚保平认为:“中国教会处在宗派后期,但也可能是宗派前期。因为一些海外认识狭隘的教会力图重建在中国的宗派势力,它们认为教会没有宗派的区别是不能容忍的。它们不把中国教会的宗派后期状况(笔者认为是指后宗派)看为上帝在中国处境中对中国教会的带领,而企图人为地破坏这一给中国教会带来力量和生命的和谐。” 无疑,阚氏觉得中国教会很可能会再现建国前的宗派现象,是因为西方教会某些人的生命狭隘。   本文认为,中国教会后宗派现象是一种“沉默是金”的宽广心胸。换言之,在后宗派教会中对次要真理的不同理解是可以彼此尊重,相互接纳与包容,不会把“自以为义”的大旗高高举起。但这种宽广心胸的后宗派现象能持续多久呢?毕竟在有难处、弱小时,我们或许会对自我主张、自我意识不会太重视,因没有办法重视。但若难处不在了,自己强盛了,就不一定了。正如Dr.W.Louie在“中国教会与以色列”的课堂上所言:“人的灵魂能够承受任何的事情,除了源源不断的丰盛!”笔者近来了解到江苏省某市的教会大行改革宗路线,高举改革宗大旗,最后因理解不能一致教会被迫分裂。我们必须重视的是,中国教会已经在成长,很快就会迈向成熟阶段。换言之,马上就会拥有“把主观客观化”的能力。若我们不能对此加以警醒,就这样趋之若骛的话,中国教会后宗派的恩典可能真的会像昙花一样转瞬即逝。以上正是宗派意识对中国教会发展的最大挑战,盼望我们的教会不要再重蹈宗派互斥或宗派主义的覆辙。   什么才叫真正的后宗派教会呢?正如笔者上文谈到的,后宗派是既宽广又超越的神学意识,是以接纳真理独一但却彰显方式多元为基础,加上宽广的心胸对宗派现象加以接纳、欣赏。   现今中国教会虽然处于“后宗派”时期,但这是一个被动的后宗派现象。后宗派现象虽并不一定要经历西方教会宗派的分歧、磨合与融洽,但一个真正的后宗派教会必须要对宗派现象的来龙去脉、前因后果清楚掌握,甚至把它与异端作以根本区分。以宗派历史为鉴,避免多走弯路。在宗派意识还没有在中国教会彻底兴起之前,把后宗派概念大力传扬,以致建立稳定的根基。如此,即使宗派大潮真的汹涌而来,中国教会必定也能应付自如。    参考书目:   一.文献   1.蔡丽贞。《我信圣而公之教会》,初版。台北:校园出版社。2004。   2.斯托得。《认识福音派信仰》,二版。白陈毓华译。台北:校园书房出版社。2002。   3.林鸿信。《认识基督宗教》,初版。台北:校园书房出版社。2006。   4.马利。《信仰疑惑四百问》,初版。中国文史出版社。2004。   5.苏文峰。《中国教会史》,资料不详。   6.林献羔。《林献羔灵修福音丛书:宗派与合一》,资料不详。   7.孙玉德。《警惕宗派在中国复燃》,选自《天风》。2004年7期。   8.梁家嶙。《福临中华——中国近代教会史十讲》,初版。香港:天道书楼。1988。   9.凌纳格。《新约希腊文精华》,初版。香港:角石出版社。1996。   10.威廉·巴克莱。《新约圣经注释下》,文国伟译。初版。南京:南京爱德。1997。   二.网络资源   1.张乃迁。《教会宗派与福音机构》,引自: http://www.light777.cn 。   2.江登兴。《中国城市家庭教会的传承与更新》,引自: http://www.cntheology.org 。   3.唐崇怀。《中国教会更新归元路》。引自: http://www.josephtong.org 。   4.阚保平。《中国教会的神学教育与教会发展》。引自: http://www.gospeltimes.cn 。    注:   1 蔡丽贞,《我信圣而公之教会》,初版,台北:校园出版社,2004年。页957。   2 张乃迁,《教会宗派与福音机构》,引自:十架之光基督网站( http://www.light777.cn )。   3 蔡丽贞,《我信圣而公之教会》,初版,台北:校园出版社,2004年。页965。   4《基督教的宗派那么多,它们之间又该怎样区分?》,引自: http://www.xinyuan.us/cdb/viewthread 。   5 苏文峰,《中国教会史》,资料不详。   6 江登兴,《中国城市家庭教会的传承与更新》,引自: http://www.cntheology.org (中华神学论坛)。   7 阚保平,《中国教会的神学教育与教会发展》,引自: http://www.gospeltimes.cn 。    文章来源:麦种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