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要认真对待圣餐,便需要许多的预备、自我省察,他参与时要以基督为中心。爱德华滋写道:“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庄严的确认……比单单的誓言更为庄严。”他后来又写道:“那些蔑视作为基督被杀之身体及所流宝血之象征的人,就是在干犯基督的身体和血,就是杀害基督。”它的严肃性与圣餐的庄严相符合。爱德华滋说道:“基督是祂的教会最伟大的朋友,圣餐是祂的爱的最佳体现。即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善行,它超过了人间任何爱的总和。这是上帝的慈爱和恩典的最大的体现。”
清教徒认为,圣餐是与基督相遇。上帝和信徒彼此互动。帕金斯说,上帝的作为“是赐下基督,或把基督和祂的恩典施与信徒”。信徒借着信心的行动是“在圣餐中思考、渴慕、理解并接受基督”。
乔恩·佩恩(Jon Payne)描述了欧文对于圣餐的观点,它是“上帝对其子民的爱的神圣演绎”,在这里“信徒透过主的晚餐经历并分享耶稣”。欧文称圣餐的要素(即饼和酒)是“创造的精华……若追求它,它就是一个无尽的宝库,代表着基督的奥秘”。
清教徒认为,参与者在预备时要有大量的、内容丰富的默想。欧文说:“如果我们不明白圣餐是为什么设立的,其本质和目的是什么,我们就不会从中得到益处。”人不能单从理性上理解,因为“若不是凭着信心和顺服来领受,上帝约定的应许就不会通过圣餐在属灵上得以成就”。
人不能因为圣餐开始了就停止默想;相反,应该要更加深入地默想。欧文在1669年至1682年期间宣讲了后来结集为《适合主圣餐的二十五篇讲章》(Twenty-Five Discourses Suitable to the Lord’s Supper)的布道集。在该著作中,欧文教导他的会众要从圣餐中领受最大的恩惠。他劝勉会众首先要思想“罪中可怕的罪咎和对上帝的挑衅”。接着,他鼓励会众“默想上帝的纯一和圣洁,也就是当罪都归到了耶稣身上的时候,圣洁的上帝不会‘对罪视而不见’”。
圣餐的焦点是基督以及祂所作的工,是人“借着诚实的信仰一起领受的”。这种信心的表现就是试着用属灵的眼睛在圣餐中看见基督。欧文对会众说:“我们要努力通过圣餐,看到基督被高举,看到祂为了我们的罪被挂在十字架上。啊,上帝让我们的灵通过圣餐看到祂。”
这种属灵的看见会产生一个果效,就是罪得以被遏制。欧文说道:“我们凭着信心努力去看正在受死的基督,从中得力,让我们灵里的罪死去。”另一个果效就是信心的复苏:“上帝命定让基督在我们眼前的十字架上受死,是要显明一件事,即每个被罪咬伤、甘心死于罪中的可怜之人可以仰望基督,并且得医治。”
这些果效不是来自于人对圣经之外的神秘体验的追求,而是因为在信徒将客观的圣经真理内化到自己身上时,有圣灵一同作工。欧文认为,在圣餐中,“基督及其恩惠在客观上被赐予了信徒,透过信徒的信心和圣灵主权性的代理而被领受”。杜利特尔写道:“让信心将这宝血所含的所有美德和功效都应用到我们身上,并口称:‘我的灵啊,在这里,这就是那除去我们罪的宝血,它属于你;这就是那让人复活、使人心柔软的宝血,它属于你;这就是那公义、圣洁、为我们求告的血,它属于你。’这样,圣餐就带出我们的信心,信心就开始作工。”
古德温将圣餐与讲道进行了比较,并写道:“有些讲道是安慰人,有些是教导人,有些是鼓舞人。但圣餐中有你所期待的一切。在这里,基督是光,是智慧,是安慰,并且都是给你的。对瞎子而言,祂是眼睛;对瘸子而言,祂是脚。是的,祂把一切给了每一个人。”
信徒在圣餐开始之前就应当默想和预备,同样,在圣餐之后也要继续默想和思考。杜利特尔说到作为信徒必须要做到以下几个方面:
思考我是否从圣餐中得到了恩惠……通过以下几个方面,我就知道我得到了:我在基督里的信心和对上帝的爱增加了;我更加恨恶罪并更有能力对抗罪了;我渴慕在天上享受上帝;我视圣餐高于我的日用饮食;我靠着基督而立志要为基督受苦,因为基督为我而死。
我们认真领受圣餐,不仅是在理智上认同十字架的教义,更是发自内心地参与互动。威利森告诉我们,在圣餐台前可以这样默想:“哦,当我看到流血的基督,让我这个罪人哭泣。如果我曾在加略山上……我的眼怎能不流泪,我的心怎能不感动?特别是当我想到祂替我遭受了这一切,而且是为了我的罪。”情感介入是圣餐中不可或缺的部分。而且信徒还会同时表露出多种情感。如果这些情感互相冲突,也应该勉励信徒,因为哀伤(信徒的罪将耶稣钉死)不会阻止喜乐(基督为这些罪死了)。杜利特尔回答了信徒可能会提出的问题:“难道我必须同时又喜乐又哀伤吗?哀伤不会阻止喜乐吗?喜乐不会阻止哀伤吗?”他的回答是:“不是,这两种情感都会有,而且必须都有。这种情感交织是信徒在圣餐台前的合宜表现。你可以因为你的罪使基督受死而感到哀伤,也可以因为基督为你的罪死了而感到喜乐。”
(选自《清教徒神学》,P820-822,陈知纲、李愚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