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僳的使徒:富能仁 走在少有人迹的山径上,一个人,很是孤寂。有时,还会有莫名的恐惧。中国人怕的事情可多了。 远处,偏有可怕的景象:一个特别高大的人,向着城的方向走去,比平常人高了许多。 从缅甸来的张某,看清了那是一个高大的洋人,穿着中国衣服;肩上背着一个像是苦力的中国人。多奇怪的事。 后来那见证人知道,那洋人是个来自远方的宣教士;在路边发现一个苦力奄奄一息,背着他到城里求医。在路旁倒毙的人,是常有的事,中国人每视而不见。洋人这样的爱心,只有看见的人才会相信:那看见的 张 先生,后来成为基督徒。 富能仁是个怪人。在僻远的云南山区独来独往,连别的宣教士也以为他是个怪异的苦行者,不大知道他干些啥。他茹苦含辛的工作,所得的雅号是“洋叫化子”,真是得来不易。 他的传记,被列为研究宣道事工的三本必读书之一。 富能仁( James Outram Fraser, 1886-1938 )的父亲是加拿大苏格兰人,母亲是莫拉维亚后裔。他早年在英国卫理公会的教堂接受真理,从少年时代,就心仪戴德生( James Hudson Taylor ),中国内地会的创立人。后来于 1906 年,在基督徒训练营中,认识了施达德( C.T. Studd )。他对内地会不向人要钱,不募捐,不求告的原则,产生共鸣。 大学毕业后,他两次申请加入内地会,因耳朵轻度发炎而被拒绝。他耳炎好了,第三次申请获得接纳。 二十二岁的富能仁到了中国,先在语言学校受训。那时,正赶上内地会因人手缺乏,考虑放弃往边远地区。拓荒宿将麦克悌( John McCarthy )力争。他去语言学校看到了富能仁,这样,同他去了云南。 滇缅公路的开通,是很久以后的事。那时候,英国人去云南的快捷方式,是从缅甸北行。麦和富能仁,结伴骑着骡子,经过山路向云南进发。骡子走路很平稳,长途中可以读书。所读的除了中文圣经和报纸以外,富能仁可以读音乐。那时,自然没有收音机或录音机,他唯一的办法,只有读乐谱而欣赏古典音乐。因为他是出色的音乐家,二十岁地时候,已经在举行独奏会了。 麦克悌帮助富能仁安置下来,那地方是离中缅边界不远的腾冲(原名腾越)。 到了腾越,他在一个客店的楼上,租一个房间住,继续学中文。能仁对这文字很有兴趣,不过觉得艰难。同城的宣教士安选三夫妇( Mr. Mrs. Embery ),在负责一个宣道站,敞开他们的家欢迎他去,使这孤单的青年,可以稍得安慰。 不久,安选三夫妇去了大理。能仁负起宣道站的事工。这样,倒使他的通用中国话进步得快。他能会话和讲道了。他的中文也进步很快,能读,能写,并且一直继续学习,能懂文言文,成为内地会最好的中文专家之一。 富能仁每天外出,从一村,到另一村;从一地,走到另一地,向所有愿意听的人传扬福音。他拉动手风琴,唱唱歌,有人聚集来,他就传讲神的儿子耶稣基督。 到了一个小城向达,晚间大约有一百人围在那里,他讲到月上中天。问是否有人,愿意多知道有关耶稣基督的救恩。一个青年人站起来,说他要跟随耶稣。 那人约富能仁到他店里,再继续谈论。那人名叫莫丁昌,是个面点师傅。能仁惊奇他懂很多耶稣的事,而且承认耶稣是神的儿子。虽然他从未听过福音,但他读过福音:有一本马可福音书! 原来不久前,有一次,富能仁去到保山,再南下芒市,想在市集上分送福音单张,也卖或送些福音书。乘人群拥挤,有人来偷走了他的钱和福音书;忽然,他的桌子被推翻了,风把单张画片吹得乱飞,有的坠入水沟里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,捡了一本马可福音,带回家去给他的父亲读。那父亲是莫丁昌。 这样,他是福音文字所结的果子。 他在腾冲市上,遇到了几名栗僳人。他们从山上下来。 他一眼看出他们跟汉人不同,身穿彩色的衣服,小腿上裹着白绑腿。远古时,汉人占领中国,把他们赶到边远的山中,对他们轻视,原把他们的部族写成犬字旁,属于蛮人。 能仁一看见就喜欢他们。带他们到宣道站,试着用汉语同他们交谈,那些人中没有谁懂;能仁对栗僳话一句也不通。他们向他比画着解释,有许多人住在山里,离这里有六天的路程。他们对这友善的白人,有很深的敬意。 在他们去后,能仁为这些人祷告,觉得有负担到他们当中去。那是没有白人去过的地方。 富能仁到腾冲约一年后,一天,厨子同同栗僳向导来。在一个五月的早晨,他们一起出发到快活谷。那里是个小村落,有十几家依山而筑的竹舍。到的时候,赶上有家人订婚筵席。他们对客人倒很周到,只是各顾吃喝喧闹,没有谁注意听他所讲福音简单的信息。 第二天,有人带他去海拔七千呎的尖刀山。 他在那里住了一星期,用浅白的汉语向他们传道,跟主人同吃简单的饭,晚间一同就地围睡在火堆旁。 那姓郭的家庭设有神坛,一个香炉,供着饭和一些叶子。 有一天晚上,那家的父亲和四个儿子们,用栗僳话商量了一阵子,自己动手把神坛拆毁,丢到火中。他们表明决定相信耶稣,要讨神的欢喜,事奉祂。 能仁心中欢喜。但他所能作的只有这么多。再回到腾冲后,能仁继续为这家祷告,为栗僳人祷告。这只是一个开始。 在安选三夫妇调往大理后,总会派一个美国青年卡尔.高曼( Carl Gowman )来跟他同工;是一个热诚的人,也很想见识那些山地人。 这次是在六家湾,一个家庭举行婚礼,派人邀能仁参加。他和卡尔一同前往。那家人性蔡,家长是作寡妇的妈妈。婚礼进行了两天两夜,约一百位客人,喧闹,醉酒。能仁和卡尔忍受着,找机会拉手风琴,唱诗歌,讲简单的福音真理。蔡妈妈用心听,还问些问题,显然是经过深思。 那时,能仁已经发展成一个信息大纲: 1. 耶稣基督在十字架的死和救赎; 2. 耶稣基督的复活; 3. 劝听众认罪悔改; 4. 应许凡信耶稣基督的人,罪得赦免,得永生进入神家。 两位宣教士在六家湾蔡家,逗留了一个星期。在最后的一夜,他们宣布相信耶稣是真神的儿子,为他们赎罪受死,他们要加入祂的家,作神的子民。他们学会了福音诗歌。还说会到腾冲看望能仁,多学习些真理。总算有些收获。 这样,能仁和卡尔攀山越岭回到腾冲,心中得到鼓励。 在腾冲,有四个人相信。在腾冲瀑布的桥下水中,受浸归于基督。那是中国最西南角落里,首先接受耶稣基督的小群。 能仁再次回到刀尖山。 栗僳人还是接待他。富能仁珍视他们的友谊。这次,还有蔡家儿子中的老五,同行帮助他作翻译,并可以学些栗僳话。 但幽暗的权势,展开了猛烈的反攻。魔鬼绝不甘心放弃它的掳物。最先表示要皈信的郭家,第二的媳妇被丈夫责骂,吞鸦片自杀了,二儿子离家不明下落。三儿子鬼言鬼语的乱闹了一阵子,吵着要家人拜他,然后病死了。有的丧失了家畜。有的孩子生病。他们以为是信耶稣的结果,就再回头祭拜鬼灵。蔡家也是如此。只有老五似乎还守得住,与他结伴同行。不过,当他们深入栗僳山区布道,民众反应还算良好,好像效果还不错。情形是走三步,退二步。所有的努力,似乎都付之流水。更难堪的是,他写过一封信,向上海内地会总部的何斯德总监督( Dixon Hoste ),报告对栗僳工作的前途乐观。他后悔写了那封信。 那时,第一名进入云南的宣教士麦克悌,服事了三十四年之后,患了疟疾,于 1911 年六月二十日 在大理离世。安选三夫妇去了大理。高曼结婚了。能仁回到腾冲,一个人又孤单,又沮丧极了。 一个二十三岁的吉仁( Karen )青年宇巴梭( Ba Thaw ),及时从缅甸来到,给能仁很大的安慰。 宇巴梭能够说流利的英语和栗僳话,受过良好的教育,表现得有教养而灵性坚强。对于二十六岁的能仁,就像是久旱逢甘雨。有几天的时间,他鼓励腾冲的信徒,也同山上下来的栗僳人谈论。然后,他陪老五回去六家湾,和蔡家人同住了些时候,教导他们明白圣经的真理,说明魔鬼从起初就是说谎者。那些栗僳人接受他爱心的劝导。能仁也重新得力。 何斯德来信,指示他勘察那区域的情况:到底有多少不同的部族?如何分布?要面临甚么语言,地形等问题。 富能仁觉得是应该作的。他要老五和他同行,开始六周的旅行,作他的通译和旅伴;旅程包括北西南三面的区域。能仁穿上棉袄和棉裤,打上裹腿,以防荆棘和蚂蟥,脚登便鞋,带几条过夜的毯子以外,还有一些预备分派给人的小福音书。 他们辛辛苦苦的天天跋涉,在八千呎以上的悬崖小径上,下临波涛滚滚的萨尔温江;有时要攀援绳索,或走独木桥;加上正值雨季,有时要荡过深及膝部的泥泞。在深山的竹舍中,烘干衣服,第二天还要再走路。 每到一个村落,能仁都趁机传扬耶稣基督的福音。这一千九百多年前发生的好消息,他们竟全未听过!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,听到他说,拜鬼灵是骗人骗己的事,诚恳的说:“请你把真理告诉我!”经过向她解释基督的救恩后,她说:“现在我平安了。十分安心!” 他们到了一个叫滩岔的村镇,有一百多人聚集敬拜,挤满了屋子。他们专心听道,反应热烈;喊着说:“要,要,我们都要作基督徒!”但这样的热心,能够维持多久? 又有一个妇人,当晚似乎听明白了十字架的意义,第二天天还没亮,就起身来找他,恳求教她祷告:“请再说一遍。我很需要祷告,你走了,就没有人会帮助我了。” 富能仁回到腾冲,写了一份十四页的报告书,给上海的何斯德,说单是北部地区,有三百村庄和镇市,并说明村间的距离;栗僳人口约有十万,克钦人更多,掸族地区未及勘察。工场的需要这样大,但只他一人在这里,而工作又缺乏进展。 他在腾冲精疲力竭,既不能飞腾,也欲冲无力,加以患疟疾,腿部的创伤痛苦,影响心情低沉。不久,更使他痛苦的消息来了:何斯德来信告诉他,优先考虑云南东部的工作,要他移去那里。那是他最怕的。 但祷告之后,他决定顺服接受,心里就平安了。 过不几天,上海来了电报, 何斯德 先生说:“如果你清楚觉得神带领你继续在栗僳人中间工作,我不强要你去东部。” 能仁满心感谢。他迫切的感觉需要祷告。他迫切的祷告。在他的住处,敞开向西方的窗子,为山上的栗僳人祷告。 他写信回家,要求母亲和英国的亲友,组成祷告圈,为栗僳人的福音祷告。他需要祷告的同工。 缅甸北美浸信会联会的格斯( Mr. Geis ),同宇巴梭,和能仁一同去探勘萨尔温江谷地,那里有黑栗僳居住。他们走过万呎以上的山径,有时窄到不盈呎,气候寒冷;栗僳人在山边近水的地方,搭造茅顶竹屋,有上万的人在那个区域。 黑暗的势力紧压着。他可以感觉得到,使他怀疑自己的信心,神的呼召;为甚祷告得不到响应?使他失望,在绝望的边缘挣扎;不止一次,他望着那黑暗的深渊自问:你五年的表现在哪里?何不跳下去一死了之? 有一天,收到从英国来的邮件,内中有一份前未听过的杂志得胜者( The Overcomer ),是加拿大草原圣经学院出版的。里面的信息,说到倚靠主,抵挡魔鬼。他仔细的把那小刊物读了又读,觉得外面的阴雨变成了青天和阳光,沮丧消散了。 在滩岔和友善的栗僳人同住的时期,能仁觉察到他们最大的需要是有自己的文字。他构想把他们的发音变成英语字母,特有的语音用倒过来的字母表示,或加标号。以一个只受数学和音乐训练的人,能作这样的事,实在不容易。于是他到缅甸找格斯和宇巴梭帮忙,撰写栗僳手册和基督教基要问答。 那是 1915 年的事。 在格斯家中,富能仁向神作交托的祷告,他求神给他几百栗僳人信主。 回到滩岔,有两件坏消息在等他:他发现所寄望殷切的蔡老五,不能成为他得力的栗僳同工,因为在生活上有许多严重问题;另一方面,滩岔这个小镇,有杂居的汉人,造出谣言,说能仁要把栗僳地区卖给英国,以致当地人对他不再欢迎。 不过,现在近而立之年的富能仁,已非吴下阿蒙!他没有惊惶,更没有沮丧。他安静的退到腾冲等候,知道祷告是有效的武器;同时,他潜心发展对付魔鬼的致命武器:开始翻译栗僳文圣经。 1916 年,能仁的栗僳语音,已超过可应用的程度;使用他的发音记录系统,在栗僳助手协助下,开始翻译马可福音。 不久,消息传来,滩岔反对的势力已经消退,派人来请能仁回去。他这次一住五个月,继续工作,继续祷告,继续看到好的反应,有人放弃拜鬼信主。 当能仁回到安选三家中的时候,他们发现俊逸潇洒的富能仁,给热病加上他的禁食,折磨得苍白衰弱,坐在前厅的藤椅上发抖。 他们赶快给他买来药物和需要的食物,同他交通祷告,不几天就复原了,坐在那架小风琴前,几小时的弹奏古典乐曲。 有两个从滩岔来的栗僳人,来找能仁回去。他像忍耐的农夫,现在期待着收割。 村民欢笑着,围聚拍手唱诗歌,热情的欢迎能仁。 第二天早晨,他收拾行装,望着远处的青山,预备上路。他的栗僳同伴来说:“有一家人决定作基督徒,我们得再住上一天。”能仁向那家人详细解释这一步的重要,然后带他们祷告,看他们自己动手,拆毁拜鬼的物事焚烧。他劝导他们,教导基要的真理。 又一家也要跟随基督。又一家也要信主,求他帮助。在几天之中,有七家人成为主的子民。 他继续往缅甸边境,有个大锅村。那里野蛮的克钦人,在晚间的聚会中,不等能仁开讲多久,就表示要归向耶稣基督。全村十家人,连村里的土地庙也拆除,事奉那永生的神。 前面柏树冈,有十五家人成为基督徒,毁灭一切受鬼奴役的旧痕,成为新人,而且饥渴的要求多明白真理。 到了前面的龟村,有二十四家人已经准备好了,他们对于重生已经认识,只等他来见证。他在那里留了两周,劝勉坚固这些爱慕真道的主内初生婴孩。但紧急的呼求从南边来了。 富能仁横渡伊洛瓦底江,到了彩石山。那肥沃山坡上的村子,有四十九家人要归向神,他们不是随效别人,而是争先恐后,怕被遗弃在救恩的门外。 在那里,他也看见撒但猛烈的反扑。有一个孩子,被鬼所附,大声喊叫,口中流沫,倒在地上扭来曲去;他挣扎着要扑进火里,旁边得有为人拉着他,他的力量大得出奇。 现在能仁处理这样的事,已经不再惊怪。能仁带领他们同心开声呼求神,奉耶稣基督的名,赶出了鬼,孩子得了释放。这些新信徒的信心得到坚定,觉得主是他们的保障。 从能仁的详细纪录,知道在这一带,共有一百二十九家,都在短时间内信靠基督。显然的,这是圣灵的工作。但谁作后继的栽培工作,牧养这些小羊? 他准备在一个人迹罕到的小村过夜。黄昏的时候,坐在门口和栗僳人谈话,能仁看见有一个人经过。苍茫暮色中,认出是宇巴梭!他感觉真是遇到了天使。巴梭认识这里的一些人,听到这里所发生奇妙的事,正是神所预备的牧者。 巴梭在那里住了四个月,然后,在年底同能仁下到腾冲。 这段时间神奇妙的作为,正像高山的雪融化,或是久雨,山洪冲下来,滋润低原的土地,带来绿色的生机。能仁感觉到这是神的能力,是后方的人为他祷告的效果。 富能仁需要休息了。他精疲力竭之外,还有腹部疼痛;医生诊断是盲肠炎。刚好 何斯德 先生来信,说他一口气工作了十年,应该去沿海地区住些日子。现在虽然仍然惦记着部族的工作,但有不得不去的理由。 在上海,他同何斯德建立了深久的友谊。能仁钦佩那位资深的宣教士,属灵长者;特别是从他学习祷告。 动过了手术,留在内地会总部休养。复原期间,他举行了几次钢琴演奏会,弹奏许多古典名曲,给听众留下长久深刻的印象。他自己郁积在心中的音乐,流溢出去滋润别人。 回到云南,能仁发现栗僳山地的教会,在宇巴梭牧养下,蓬勃增长。在彩石山,他们建立起教堂。虽然是竹墙茅顶,但那是山区最大最好的建筑,材料,人工,不用说土地,都是村里信徒爱的奉献。 这是在西南山区建立的第一所教堂。 仍然没有圣经。不过,栗僳人天性喜欢歌唱,能仁煞费苦心,教导他们诗歌来传达教义,帮助记忆。当然,聚会敬拜说不上正规;但更重要的是,他们在真理上需要教导。他们祷告的时候,求神保佑他们鸦片丰收,生意兴隆,免受中国政府的摧毁。赚得钱多就赞美主。还有,他们很难抵挡米酒的诱惑,特别是当婚筵的时候。能仁告诉他们,这两件事是神不喜悦的罪,谁不悔改,就不能进入神的家。他们慢慢接受了。 生活上的问题,也需要改变。 有“中国慕迪”之称的丁立美牧师,是中国国内布道团的团长。他同富能仁说,要去看看山地部族的教会。能仁十分欢迎;因为他想可以有机会得到丁牧有价值的建议,而且可以有几个月旅行的同伴。 丁牧看到部族人民的肮脏情形,觉得吃惊,向土人信徒提出:现在既然作基督徒,洗澡会对大家有好处。还有,吐痰不要吐在教堂里。他委婉的建议,得到他们的接受。 有一天晚了,他们在山边幽暗的林间赶路,十分劳倦。忽然,听到有歌声传来。循着歌声,带他们到了土人新建的小教堂;因为信徒供应不起点灯的油,在黑暗中唱歌聚会。那成为当地光明的灯台。 能仁与谦 和 君子的丁牧同工,感觉十分快乐。 在大理,能仁与丁牧分手。一个美国青年名叫杨智敬( Allyn Cooke ),成为他的新同工。杨初到中国不久,话还说得不流利,但表现出爱心和耐性,能仁一见就喜欢他;他比能仁小十几岁,把能仁当作属灵的父亲。他后来常说:“ 富能仁 先生对我的生命影响最深,作为一个宣教士,全是由他所赐。” 寒地栗僳的人,来找富能仁,去参加他们的新年庆祝会。能仁早答应了去克钦人中教导他们,不能分身。只好派刚在学话的杨智敬前往。杨只略通汉语,全不懂栗僳话,也不认得去山中的路。等向导来了,莫丁昌愿意伴他同去。 新年庆祝是很可怕的景象。许多村人跳舞,饮自己酿造的威士忌酒,闹得乌烟瘴气。不要说杨还不能讲道,就是多么巧言善辩的人,他们也听不进去。 杨坐在他们安排的位子上,旁边摆着主人弄来的饭菜,悲哀的哭了起来。 好客的主人吃了一惊,走来关心的问:“老师,那里不对头了?” 杨用勉强表意的汉语说:“你们走在黑暗灭亡的路上,我却没有能力阻止。” 那首领叫大虎,战栗说:“有这样糟?我们愿意你教导我们神的事,求祂拯救我们。” 杨把基要的福音讲给他们听。大家感觉神的圣灵真实的同在,头子立刻叫把酒连酒糟倒给猪吃,坛子打破。猪都醉了。然后去到鬼树旁,把祭拜的对象毁掉。在天黑以前,整个村子里的人,都要接受耶稣。附近的两个村子,也照样作。 接下来,从一家一家归主,成为一村一村的归主,仿佛汹涌的浪潮。圣灵大能动工。那也是古约翰( Jonathan Goforth )和计志文,宋尚节等神所用的器皿,引起全国大复兴的时候。 几天后,杨必须回到腾冲,继续学习语言。两位栗僳同伴留下继续教导他们。 数月后,有更多的人信主。他们要大批栗僳文的书。派人走六天的山路,到腾冲来买。书卖光了。 能仁和杨走十六天的路程,去缅甸仰光催促赶印。回云南以后,能仁自己去看看寒地栗僳的情形。 每到一村,就受到王者的欢迎。他们奏乐,鸣枪,排列成队同他握手。原来他们有个古老的传说:有一天,一位高大的白人,要来作他们的王,把书带给他们。去腾冲的首领,看见了能仁栗僳装束的照片,认定这就是了。 在那里的几周,有见不完的人群,他们饥渴的热心要求教导。单在那一个地区,就有四百五十家信徒,栗僳和克钦人,约共两千多。有八个新的教会。那个带杨智敬入山的老六说,有个青年人,热心作主的见证,差他往哪里就往那里,至少一百家人,烧掉了鬼坛,成为基督徒。这只是几个月的事。他们的青年人和孩子们,都要学基本的读和写。很多村子要求去教他们。他们的热心,叫能仁忙个不了,日日夜夜。最后,他病倒了,回到腾冲。 他在腾冲市上,遇到了几名栗僳人。他们从山上下来。 他一眼看出他们跟汉人不同,身穿彩色的衣服,小腿上裹着白绑腿。远古时,汉人占领中国,把他们赶到边远的山中,对他们轻视,原把他们的部族写成犬字旁,属于蛮人。 能仁一看见就喜欢他们。带他们到宣道站,试着用汉语同他们交谈,那些人中没有谁懂;能仁对栗僳话一句也不通。他们向他比画着解释,有许多人住在山里,离这里有六天的路程。他们对这友善的白人,有很深的敬意。 在他们去后,能仁为这些人祷告,觉得有负担到他们当中去。那是没有白人去过的地方。 富能仁到腾冲约一年后,一天,厨子同同栗僳向导来。在一个五月的早晨,他们一起出发到快活谷。那里是个小村落,有十几家依山而筑的竹舍。到的时候,赶上有家人订婚筵席。他们对客人倒很周到,只是各顾吃喝喧闹,没有谁注意听他所讲福音简单的信息。 第二天,有人带他去海拔七千呎的尖刀山。 他在那里住了一星期,用浅白的汉语向他们传道,跟主人同吃简单的饭,晚间一同就地围睡在火堆旁。 那姓郭的家庭设有神坛,一个香炉,供着饭和一些叶子。 有一天晚上,那家的父亲和四个儿子们,用栗僳话商量了一阵子,自己动手把神坛拆毁,丢到火中。他们表明决定相信耶稣,要讨神的欢喜,事奉祂。 能仁心中欢喜。但他所能作的只有这么多。再回到腾冲后,能仁继续为这家祷告,为栗僳人祷告。这只是一个开始。 在安选三夫妇调往大理后,总会派一个美国青年卡尔.高曼( Carl Gowman )来跟他同工;是一个热诚的人,也很想见识那些山地人。 这次是在六家湾,一个家庭举行婚礼,派人邀能仁参加。他和卡尔一同前往。那家人性蔡,家长是作寡妇的妈妈。婚礼进行了两天两夜,约一百位客人,喧闹,醉酒。能仁和卡尔忍受着,找机会拉手风琴,唱诗歌,讲简单的福音真理。蔡妈妈用心听,还问些问题,显然是经过深思。 那时,能仁已经发展成一个信息大纲: 1. 耶稣基督在十字架的死和救赎; 2. 耶稣基督的复活; 3. 劝听众认罪悔改; 4. 应许凡信耶稣基督的人,罪得赦免,得永生进入神家。 两位宣教士在六家湾蔡家,逗留了一个星期。在最后的一夜,他们宣布相信耶稣是真神的儿子,为他们赎罪受死,他们要加入祂的家,作神的子民。他们学会了福音诗歌。还说会到腾冲看望能仁,多学习些真理。总算有些收获。 这样,能仁和卡尔攀山越岭回到腾冲,心中得到鼓励。 在腾冲,有四个人相信。在腾冲瀑布的桥下水中,受浸归于基督。那是中国最西南角落里,首先接受耶稣基督的小群。 能仁再次回到刀尖山。 栗僳人还是接待他。富能仁珍视他们的友谊。这次,还有蔡家儿子中的老五,同行帮助他作翻译,并可以学些栗僳话。 但幽暗的权势,展开了猛烈的反攻。魔鬼绝不甘心放弃它的掳物。最先表示要皈信的郭家,第二的媳妇被丈夫责骂,吞鸦片自杀了,二儿子离家不明下落。三儿子鬼言鬼语的乱闹了一阵子,吵着要家人拜他,然后病死了。有的丧失了家畜。有的孩子生病。他们以为是信耶稣的结果,就再回头祭拜鬼灵。蔡家也是如此。只有老五似乎还守得住,与他结伴同行。不过,当他们深入栗僳山区布道,民众反应还算良好,好像效果还不错。情形是走三步,退二步。所有的努力,似乎都付之流水。更难堪的是,他写过一封信,向上海内地会总部的何斯德总监督( Dixon Hoste ),报告对栗僳工作的前途乐观。他后悔写了那封信。 那时,第一名进入云南的宣教士麦克悌,服事了三十四年之后,患了疟疾,于 1911 年六月二十日 在大理离世。安选三夫妇去了大理。高曼结婚了。能仁回到腾冲,一个人又孤单,又沮丧极了。 一个二十三岁的吉仁( Karen )青年宇巴梭( Ba Thaw ),及时从缅甸来到,给能仁很大的安慰。 宇巴梭能够说流利的英语和栗僳话,受过良好的教育,表现得有教养而灵性坚强。对于二十六岁的能仁,就像是久旱逢甘雨。有几天的时间,他鼓励腾冲的信徒,也同山上下来的栗僳人谈论。然后,他陪老五回去六家湾,和蔡家人同住了些时候,教导他们明白圣经的真理,说明魔鬼从起初就是说谎者。那些栗僳人接受他爱心的劝导。能仁也重新得力。 何斯德来信,指示他勘察那区域的情况:到底有多少不同的部族?如何分布?要面临甚么语言,地形等问题。 富能仁觉得是应该作的。他要老五和他同行,开始六周的旅行,作他的通译和旅伴;旅程包括北西南三面的区域。能仁穿上棉袄和棉裤,打上裹腿,以防荆棘和蚂蟥,脚登便鞋,带几条过夜的毯子以外,还有一些预备分派给人的小福音书。 他们辛辛苦苦的天天跋涉,在八千呎以上的悬崖小径上,下临波涛滚滚的萨尔温江;有时要攀援绳索,或走独木桥;加上正值雨季,有时要荡过深及膝部的泥泞。在深山的竹舍中,烘干衣服,第二天还要再走路。 每到一个村落,能仁都趁机传扬耶稣基督的福音。这一千九百多年前发生的好消息,他们竟全未听过!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,听到他说,拜鬼灵是骗人骗己的事,诚恳的说:“请你把真理告诉我!”经过向她解释基督的救恩后,她说:“现在我平安了。十分安心!” 他们到了一个叫滩岔的村镇,有一百多人聚集敬拜,挤满了屋子。他们专心听道,反应热烈;喊着说:“要,要,我们都要作基督徒!”但这样的热心,能够维持多久? 又有一个妇人,当晚似乎听明白了十字架的意义,第二天天还没亮,就起身来找他,恳求教她祷告:“请再说一遍。我很需要祷告,你走了,就没有人会帮助我了。” 富能仁回到腾冲,写了一份十四页的报告书,给上海的何斯德,说单是北部地区,有三百村庄和镇市,并说明村间的距离;栗僳人口约有十万,克钦人更多,掸族地区未及勘察。工场的需要这样大,但只他一人在这里,而工作又缺乏进展。 他在腾冲精疲力竭,既不能飞腾,也欲冲无力,加以患疟疾,腿部的创伤痛苦,影响心情低沉。不久,更使他痛苦的消息来了:何斯德来信告诉他,优先考虑云南东部的工作,要他移去那里。那是他最怕的。 但祷告之后,他决定顺服接受,心里就平安了。 过不几天,上海来了电报, 何斯德 先生说:“如果你清楚觉得神带领你继续在栗僳人中间工作,我不强要你去东部。” 能仁满心感谢。他迫切的感觉需要祷告。他迫切的祷告。在他的住处,敞开向西方的窗子,为山上的栗僳人祷告。 他写信回家,要求母亲和英国的亲友,组成祷告圈,为栗僳人的福音祷告。他需要祷告的同工。 缅甸北美浸信会联会的格斯( Mr. Geis ),同宇巴梭,和能仁一同去探勘萨尔温江谷地,那里有黑栗僳居住。他们走过万呎以上的山径,有时窄到不盈呎,气候寒冷;栗僳人在山边近水的地方,搭造茅顶竹屋,有上万的人在那个区域。 黑暗的势力紧压着。他可以感觉得到,使他怀疑自己的信心,神的呼召;为甚祷告得不到响应?使他失望,在绝望的边缘挣扎;不止一次,他望着那黑暗的深渊自问:你五年的表现在哪里?何不跳下去一死了之? 有一天,收到从英国来的邮件,内中有一份前未听过的杂志得胜者( The Overcomer ),是加拿大草原圣经学院出版的。里面的信息,说到倚靠主,抵挡魔鬼。他仔细的把那小刊物读了又读,觉得外面的阴雨变成了青天和阳光,沮丧消散了。 在滩岔和友善的栗僳人同住的时期,能仁觉察到他们最大的需要是有自己的文字。他构想把他们的发音变成英语字母,特有的语音用倒过来的字母表示,或加标号。以一个只受数学和音乐训练的人,能作这样的事,实在不容易。于是他到缅甸找格斯和宇巴梭帮忙,撰写栗僳手册和基督教基要问答。 那是 1915 年的事。 在格斯家中,富能仁向神作交托的祷告,他求神给他几百栗僳人信主。 回到滩岔,有两件坏消息在等他:他发现所寄望殷切的蔡老五,不能成为他得力的栗僳同工,因为在生活上有许多严重问题;另一方面,滩岔这个小镇,有杂居的汉人,造出谣言,说能仁要把栗僳地区卖给英国,以致当地人对他不再欢迎。 不过,现在近而立之年的富能仁,已非吴下阿蒙!他没有惊惶,更没有沮丧。他安静的退到腾冲等候,知道祷告是有效的武器;同时,他潜心发展对付魔鬼的致命武器:开始翻译栗僳文圣经。 1916 年,能仁的栗僳语音,已超过可应用的程度;使用他的发音记录系统,在栗僳助手协助下,开始翻译马可福音。 不久,消息传来,滩岔反对的势力已经消退,派人来请能仁回去。他这次一住五个月,继续工作,继续祷告,继续看到好的反应,有人放弃拜鬼信主。 当能仁回到安选三家中的时候,他们发现俊逸潇洒的富能仁,给热病加上他的禁食,折磨得苍白衰弱,坐在前厅的藤椅上发抖。 他们赶快给他买来药物和需要的食物,同他交通祷告,不几天就复原了,坐在那架小风琴前,几小时的弹奏古典乐曲。 有两个从滩岔来的栗僳人,来找能仁回去。他像忍耐的农夫,现在期待着收割。 村民欢笑着,围聚拍手唱诗歌,热情的欢迎能仁。 第二天早晨,他收拾行装,望着远处的青山,预备上路。他的栗僳同伴来说:“有一家人决定作基督徒,我们得再住上一天。”能仁向那家人详细解释这一步的重要,然后带他们祷告,看他们自己动手,拆毁拜鬼的物事焚烧。他劝导他们,教导基要的真理。 又一家也要跟随基督。又一家也要信主,求他帮助。在几天之中,有七家人成为主的子民。 他继续往缅甸边境,有个大锅村。那里野蛮的克钦人,在晚间的聚会中,不等能仁开讲多久,就表示要归向耶稣基督。全村十家人,连村里的土地庙也拆除,事奉那永生的神。 前面柏树冈,有十五家人成为基督徒,毁灭一切受鬼奴役的旧痕,成为新人,而且饥渴的要求多明白真理。 到了前面的龟村,有二十四家人已经准备好了,他们对于重生已经认识,只等他来见证。他在那里留了两周,劝勉坚固这些爱慕真道的主内初生婴孩。但紧急的呼求从南边来了。 富能仁横渡伊洛瓦底江,到了彩石山。那肥沃山坡上的村子,有四十九家人要归向神,他们不是随效别人,而是争先恐后,怕被遗弃在救恩的门外。 在那里,他也看见撒但猛烈的反扑。有一个孩子,被鬼所附,大声喊叫,口中流沫,倒在地上扭来曲去;他挣扎着要扑进火里,旁边得有为人拉着他,他的力量大得出奇。 现在能仁处理这样的事,已经不再惊怪。能仁带领他们同心开声呼求神,奉耶稣基督的名,赶出了鬼,孩子得了释放。这些新信徒的信心得到坚定,觉得主是他们的保障。 从能仁的详细纪录,知道在这一带,共有一百二十九家,都在短时间内信靠基督。显然的,这是圣灵的工作。但谁作后继的栽培工作,牧养这些小羊? 他准备在一个人迹罕到的小村过夜。黄昏的时候,坐在门口和栗僳人谈话,能仁看见有一个人经过。苍茫暮色中,认出是宇巴梭!他感觉真是遇到了天使。巴梭认识这里的一些人,听到这里所发生奇妙的事,正是神所预备的牧者。 巴梭在那里住了四个月,然后,在年底同能仁下到腾冲。 这段时间神奇妙的作为,正像高山的雪融化,或是久雨,山洪冲下来,滋润低原的土地,带来绿色的生机。能仁感觉到这是神的能力,是后方的人为他祷告的效果。 富能仁需要休息了。他精疲力竭之外,还有腹部疼痛;医生诊断是盲肠炎。刚好 何斯德 先生来信,说他一口气工作了十年,应该去沿海地区住些日子。现在虽然仍然惦记着部族的工作,但有不得不去的理由。 在上海,他同何斯德建立了深久的友谊。能仁钦佩那位资深的宣教士,属灵长者;特别是从他学习祷告。 动过了手术,留在内地会总部休养。复原期间,他举行了几次钢琴演奏会,弹奏许多古典名曲,给听众留下长久深刻的印象。他自己郁积在心中的音乐,流溢出去滋润别人。 回到云南,能仁发现栗僳山地的教会,在宇巴梭牧养下,蓬勃增长。在彩石山,他们建立起教堂。虽然是竹墙茅顶,但那是山区最大最好的建筑,材料,人工,不用说土地,都是村里信徒爱的奉献。 这是在西南山区建立的第一所教堂。 仍然没有圣经。不过,栗僳人天性喜欢歌唱,能仁煞费苦心,教导他们诗歌来传达教义,帮助记忆。当然,聚会敬拜说不上正规;但更重要的是,他们在真理上需要教导。他们祷告的时候,求神保佑他们鸦片丰收,生意兴隆,免受中国政府的摧毁。赚得钱多就赞美主。还有,他们很难抵挡米酒的诱惑,特别是当婚筵的时候。能仁告诉他们,这两件事是神不喜悦的罪,谁不悔改,就不能进入神的家。他们慢慢接受了。 生活上的问题,也需要改变。 有“中国慕迪”之称的丁立美牧师,是中国国内布道团的团长。他同富能仁说,要去看看山地部族的教会。能仁十分欢迎;因为他想可以有机会得到丁牧有价值的建议,而且可以有几个月旅行的同伴。 丁牧看到部族人民的肮脏情形,觉得吃惊,向土人信徒提出:现在既然作基督徒,洗澡会对大家有好处。还有,吐痰不要吐在教堂里。他委婉的建议,得到他们的接受。 有一天晚了,他们在山边幽暗的林间赶路,十分劳倦。忽然,听到有歌声传来。循着歌声,带他们到了土人新建的小教堂;因为信徒供应不起点灯的油,在黑暗中唱歌聚会。那成为当地光明的灯台。 能仁与谦 和 君子的丁牧同工,感觉十分快乐。 在大理,能仁与丁牧分手。一个美国青年名叫杨智敬( Allyn Cooke ),成为他的新同工。杨初到中国不久,话还说得不流利,但表现出爱心和耐性,能仁一见就喜欢他;他比能仁小十几岁,把能仁当作属灵的父亲。他后来常说:“ 富能仁 先生对我的生命影响最深,作为一个宣教士,全是由他所赐。” 寒地栗僳的人,来找富能仁,去参加他们的新年庆祝会。能仁早答应了去克钦人中教导他们,不能分身。只好派刚在学话的杨智敬前往。杨只略通汉语,全不懂栗僳话,也不认得去山中的路。等向导来了,莫丁昌愿意伴他同去。 新年庆祝是很可怕的景象。许多村人跳舞,饮自己酿造的威士忌酒,闹得乌烟瘴气。不要说杨还不能讲道,就是多么巧言善辩的人,他们也听不进去。 杨坐在他们安排的位子上,旁边摆着主人弄来的饭菜,悲哀的哭了起来。 好客的主人吃了一惊,走来关心的问:“老师,那里不对头了?” 杨用勉强表意的汉语说:“你们走在黑暗灭亡的路上,我却没有能力阻止。” 那首领叫大虎,战栗说:“有这样糟?我们愿意你教导我们神的事,求祂拯救我们。” 杨把基要的福音讲给他们听。大家感觉神的圣灵真实的同在,头子立刻叫把酒连酒糟倒给猪吃,坛子打破。猪都醉了。然后去到鬼树旁,把祭拜的对象毁掉。在天黑以前,整个村子里的人,都要接受耶稣。附近的两个村子,也照样作。 接下来,从一家一家归主,成为一村一村的归主,仿佛汹涌的浪潮。圣灵大能动工。那也是古约翰( Jonathan Goforth )和计志文,宋尚节等神所用的器皿,引起全国大复兴的时候。 几天后,杨必须回到腾冲,继续学习语言。两位栗僳同伴留下继续教导他们。 数月后,有更多的人信主。他们要大批栗僳文的书。派人走六天的山路,到腾冲来买。书卖光了。 能仁和杨走十六天的路程,去缅甸仰光催促赶印。回云南以后,能仁自己去看看寒地栗僳的情形。 每到一村,就受到王者的欢迎。他们奏乐,鸣枪,排列成队同他握手。原来他们有个古老的传说:有一天,一位高大的白人,要来作他们的王,把书带给他们。去腾冲的首领,看见了能仁栗僳装束的照片,认定这就是了。 在那里的几周,有见不完的人群,他们饥渴的热心要求教导。单在那一个地区,就有四百五十家信徒,栗僳和克钦人,约共两千多。有八个新的教会。那个带杨智敬入山的老六说,有个青年人,热心作主的见证,差他往哪里就往那里,至少一百家人,烧掉了鬼坛,成为基督徒。这只是几个月的事。他们的青年人和孩子们,都要学基本的读和写。很多村子要求去教他们。他们的热心,叫能仁忙个不了,日日夜夜。最后,他病倒了,回到腾冲。 河北省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本书,名叫“福音谷”,是记录现在傈僳族教会发展的情况,,当 49 年传教士离开那里时,那里的基督徒只有人口的 15% ,现在已经占到当地总人口的 70% 。 那傈僳族老人指挥的诗班所唱的四声部的“哈里路亚”,另山外人吃惊。这都是那些舍己的传教士们,在那深山沟里所接的果实。哈里路亚,感谢主!!!